第201章 魔族麟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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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终究成了你讨厌的异类◎

莫麟渊将她的手抓着轻贴在脸侧,嘴角向下,委委屈屈道:“是啊,好冷,帮我暖暖吧有义。”

江有义不自禁地手一抖,一脸“你有病”的表情。当下使劲将手抽回,没好气道:“你不是失忆了吗?我该叫你莫酒还是莫麟渊呢?”

她虽表面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,实则内心疑窦丛生。

这家伙现在将她带来“碧玉宫”,显然已经恢复了莫麟渊的记忆,先前的失忆,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。

只是他为何混入净琉呢?

莫麟渊竟没计较她的无礼,和煦般笑着道:“什么都成,爱叫什么叫什么。”

江有义扶额,只觉得脑子的线索乱成一团。她深吸口气,压下烦躁的情绪,缓缓道:“别这样,我们好好聊聊?”

“好哇。”莫麟渊率先走向院内那石桌前坐下,抬眸也示意江有义过去。

这情景,好熟悉啊。

江有义恍惚间,仿若回到皇城碧玉宫,某天清晨她在小厨房煮了粥,那日暖阳下,她端着粥出来便也是见到他这幅模样,凤眸中期待着什么,闪着细细碎碎的光。

“愣着作什么,你不是说要与我聊聊?过来坐。”

江有义回神,缓缓走了过去坐下。

莫麟渊一挥手,桌上便凭空出现了两只水杯和一个水壶,竟也是跟初次江有义被他指使着去烧水时候的那只水壶一模一样。

莫麟渊亲自给她倒了茶水,拿到她面前。江有义惊讶地看了看他,抬头又看了看天,道:“这,太阳打西边出来啦?”

此处天空似乎被厚厚的云层遮蔽住,看起来像是阴天,却又透着些微的灰,压根看不到太阳。天好似压得很低,难怪这般让人喘不出气。

江有义伸手接了茶盏,说道:“哦,不对,看起来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,而是天要落雨啦!”

莫麟渊道:“以后’天要下雨’的事情还有很多,你要习惯。”

江有义正喝着茶,闻言之下咳嗽了好一阵,在莫麟渊打算过来给她拍背时,忙摆手道:“没事了没事了,咱们说点正事吧。”

莫麟渊点了点头,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。

江有义清了清嗓子,正色道:“你先说说,荷鸳她,是不是你下属?我到此地,便是你让她带我来的吗?”

莫麟渊微垂着眼睫,敛了笑意。半晌才低声说道:“是。”

江有义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:“很好,那你说,当初进净琉派,是不是故意装了失忆?”

“是。”

“为何装失忆?”江有义步步紧逼。

莫麟渊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,道:“为你!”

江有义气笑了: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在骗我!耍我是不是让你很开心?”

“不是,有义你且听我解释。”莫麟渊抓着她的手道,“也不全然是骗你。我答应去净琉派也不过是为了见你,怕你吃亏。”

江有义心道:净琉派有师父师叔罩着,我能吃什么亏?

“别给我打岔。”江有义眯着眼道,“你到底答应的谁?来净琉定是有什么目的吧?”

莫麟渊沉默一阵,说道:“有义,对不起,这个我不能说,但你需得相信,我都是为了……为了见你,确保你的安全。”

“照你这么说,你早就知道净琉派有卧底,甚至你知道那些卧底都是谁对不对?你,你现在到底在帮谁做事?”

江有义忽然联想到被荷鸳打晕前,曾听到那余长老说过,他已经通知主人,让荷鸳尽快将她带回去见他们的主人。

所以,余长老等人口里所说的主人,便是眼前这个还在装无辜装可怜的臭小子——莫麟渊?

江有义像是知道自家熊孩子在外成了不良社会人之后的家长一样,顿时血气上涌,站起身,抖着手指着他,质问道:“好哇,多年不见,你,你竟然与那些伪君子、真小人厮混在一处!你真是……你真是……气死我了你!”

莫麟渊冷着一张精致的俊脸,右手紧紧捏住了那只杯子,随后砰地一声,那只杯子在他掌心成了一堆碎片,甚至有几片扎进了掌心,鲜血缓缓流淌,他竟好似感觉不到疼,仍然攥紧了拳头。

江有义心下有些不忍,但此刻正在气头上,便没有表示什么。

苦肉计是吧?本姑娘不吃这套!

莫麟渊忽然笑了,再抬眸看来时,邪肆至极:“说起来,这事还是你引起的呢!”

江有义愕然看着他,只见他右手微微一甩,掌心的陶瓷碎片飞了出去,有几片竟然擦着江有义的耳侧,呼啸而过,力道之大,牢牢深入她身后的墙壁之中。

江有义吓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,倘若他再偏一点点,就那么一点点,那些碎片便有可能从她的脑瓜上穿透而出!

如此一来,他掌心的鲜血流的更多,在苍白纤长的指间蜿蜒着,乍一看去,触目惊心。

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怎么,你是有多恨我想杀了我?你倒是说说,我做错了什么?我江有义从头到尾不过是为了让你过的好,让你能够远离是非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,这也有错?”江有义忍着怒气道。

莫麟渊忽地起身欺近她,几乎是紧紧挨着,他高出她太多,江有义迫不得已微微后仰,不服输地瞪着。

只见他几乎是咬着牙道:“你没错吗?是谁说要守护着我,却在我最失意最需要你的时候,将我扔给别人,不辞而别!是谁为了你那个道貌盎然中看不中用的师叔,不肯跟我走也罢了,甚至将我的胳膊咬伤,即便明知危险也要去见他。你知不知道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将你带出去?江有义,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,你哪里对得起我?”

江有义一时语塞,想当初在口谷镇将他丢下,一来觉得妍儿对他是真心的,肯定会好好照顾他;二来自己必须去净琉山,去做羽道灵那条任务线,带着他也不太方便。

她缓和了语气道:“我让妍儿带走你,是觉得那时她比我更适合照顾你,我灵力低微,且有要事在身,不过是迫不得已,你何须这么生气呢?”

莫麟渊死死盯着她,眼里有血色流光一闪而过。江有义忍不住退后一步,问道:“我们分开后,你和妍儿遇到了什么事情?为何……为何成了那些人的主子?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?”

“现在讲苦衷还有什么用?一切都晚了!我已经成了你最讨厌异类。我是魔,你知道吗江有义,我是魔啊!”他大笑着,眼里却殊无笑意,冰冷的表象下,仿佛蕴藏着一场巨大风暴,“我躲了这个身份那么多年,却终究还是成了魔!”

江有义一时竟被他吓到后退,莫麟渊一把将她的小臂拉住,扯到自己身前,笑着道:“怎么?现在知道怕了?”

“谁怕了?我有什么好怕的。”江有义仰面,状似镇定道。

“那你还会离开我吗?还想走吗?”莫麟渊说着,伸手抚上江有义的耳侧,轻轻捏着耳廓,来回摩挲。

这动作暧昧至极,江有义忽感一阵麻痒又酸痛的感觉从那处传来,她略感不适,偏过头去。莫麟渊手中落空,轻笑一声放开了她。

江有义捂着自己发烫的耳朵,怒瞪着道:“就算是魔,也不可做出这等调戏良家女子的放浪行为!你这习惯得改改了!”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廓,竟一片濡湿。伸手一瞧,好家伙,一手的血!

难怪方才又疼又痒,看来那茶杯的陶瓷片还是刮到了她,只不过伤口太小一开始没感觉出来,直到莫麟渊拿手指捻到伤口处。

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啊?江有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,一脸不解。

“哦,我的血不小心流进你的伤口了,真是抱歉!”莫麟渊扯了扯嘴角,笑道,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你不是故意才有鬼!江有义心下不由想着,难道成了魔族,行事都会这么乖张又变态吗?

江有义从怀中掏了掏,竟掏出一块藏青色的手帕,她出神片刻,想起这就是在长清宗时,羽道灵送给她的那块了。她一直小心贴身收着,也没舍得用。

莫麟渊见她出神望着这个帕子,上面什么绣品也没有,一见便知约莫是男子所用,他心念一动,状似随口说道:“这手帕是你缝制的?不如送给我吧,你瞧我都受伤了,正好给我包扎。”

江有义赶紧拿着帕子擦去脸上和耳朵上的血迹,歉然道:“我就这个帕子,现下也脏了。”说着,她从自己袖口内衬上撕下一块白色的棉布,继续道,“如果不嫌弃,就用我这个吧。”

莫麟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皓白的手腕处停留片刻,微微敛了神色,低沉地应了一声,乖乖伸出自己的右手,示意她包扎。

江有义一边帮他包扎一边奇怪问道:“说起来你都是魔了,怎么这么点小伤口,还要我来替你包扎?”

“你不懂,这样好的更彻底!”

江有义道:“好好好,我是不懂。只是我的技术不太行,如若不满意,你大可以叫别人重新来包扎。”

莫麟渊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个大大的蝴蝶结,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夸起。

就在这时,江有义忽然听到殿外似乎有个声音在大吵大闹的,但那声音仿佛是闷在瓮中,听得不是很清晰,约莫是因为这座殿外被罩了一层结界的缘故。

莫麟渊显然也听到了,他眸色微冷,说道:“你安心在此,我去看看。”说罢整个人身形微闪,便凭空消失了。

江有义好奇地走向殿门,紧贴着门缝仔细听着,门外好似变成一男一女在对话,男子应该就是莫麟渊,而女子显然有些激动,似乎一直在争论着什么,不过大部分都是这个女子在说。

过了一会儿,莫麟渊似是有些厉声地喊了一声“妍儿”。

是那个魔族的少女妍儿?

江有义心念一动,看来她猜得没错,这座“碧玉宫”是莫麟渊仿造皇城里那座所建,而这里其实就是魔域了吧。

这下她就犯了愁了,要想从魔域出去,想必比从皇城和净琉派出去还要难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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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完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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