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5章 他该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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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怀怯怯地看了眼窦蔻,看到她拿剪刀剪棉衣时脸色变了,“不,不要剪!”

窦蔻问:“为何不能剪?”

周怀赶紧说道:“这是学生唯一的棉衣,剪了学生就,就没得穿了。”

窦蔻不以为然道:“没事,剪你一件,本官赔你两件。”

“这,这是学生,学生母亲亲手给学生补的补丁,学生不敢辜负母亲的期望。”周怀又解释道。

窦蔻看着她,发现这人的嘴皮子利索了,是身上不冷的原因吗?

脸面随之一沉,说道:“能为死者伸冤,相信你母亲不会怪罪的。周怀,看看地上的石头,有你熟悉的吗?”

周怀看到石头后脸面再次大变,“这……,这些石头,学生从未见过。”

窦蔻自顾自地拆着补丁,将此处拆掉,发现破损处比补丁补的地方要更加长,然而两侧却能对得上号。

“周怀,你为何要杀马文才?”窦蔻突然冷哼,举着棉衣和那块布片道,“别狡辩,这就是最好的证据。”

“不是,不是我,这不是我的。”周怀使劲摇头道,“大人您误会了,那真不是我棉衣上的。”

窦蔻将手上的棉服一扔,冷声道:“要我说出你是怎么做到的吗?紫竹林里的竹子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,明明是雅物,却被当成了抛尸工具,高明啊。”

说到紫竹林,周怀的脸面终于变了,然而还是咬紧牙关不松口。

窦蔻接着往下说:“紫竹林的竹子长得高且直,有韧性,几乎能弯到地。一根竹子或许还能轻易折断,但是两根三根十来根呢?便能将大石抬起,就如投石车一般。将尸体放在上面也是如此。”

说着又一指地上的石头,“这是本官在紫竹林里和水塘中寻到的,这些石头有大有小,大多都落在了水塘中心,可见抛石者是用这些石头练过多次。

还有,那些紫竹上面的擦痕非常明显,可见你练抛石不是一天两天了。你棉衣上缺失的布片就是我们今天找到的,这并不是你在抛尸时勾到的,应该是你在练习抛石时勾掉的。

周怀,你确实谨慎,为了不让人生疑,硬是多撕了一断布片来混淆视听。

然而雁过留痕,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。让我猜猜你为何会在大冷天里清洗棉衣,就算是倒在水盆里的水上,也不必洗整件棉衣。想来,你这棉衣上沾了不该沾的东西,比如死者的血迹。”

“不不,不是。”周怀还在摇头,但是脸色已经出卖了他。

窦蔻接着说:“你是京城书院的学子,前程远大,为何要自毁前程?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母亲吗?”

说到这里,一边的钱有德看了看周怀,默默地远离他,圣人云,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他要离周怀远一点。

周怀感觉到了钱有德的态度,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

窦蔻赶紧问:“钱有德,你有话说?”

钱有德点头,看着周怀道:“对不住了周兄,君子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周兄的话在下并不认同。”

说完又看着窦蔻道:“大人,周兄应该是个孤儿,在来书院三年了,从未听说过他有父母,逢年过节,周兄也从来没提过要回家。”

窦蔻微微蹙眉,“原来如此,周怀,为何说谎?还以你母亲的名义?”

周怀低头,突然落了泪,泪珠子直摔在了地上,还是没说话。

窦蔻漏掉寻问其他人的环节,本想省点事的,看来还是不行啊。

“同知大人,关于周怀的过往,我们还是问问他的同窗吧。”

话毕,第五叶秋站了出来,说道:“大人,在下知道一些事情,或许能帮到大人。”

窦蔻眼神凌厉地看向第五叶秋,“第五公子出现的时机还真是一如既往得巧啊。”

第五叶秋摸摸鼻子,他就知道窦蔻会怀疑他,然而还是硬着头皮说:“确实是够巧的,真的很巧。”

“那就说吧。”窦蔻哼道。

她是严重怀疑第五叶秋,这人上上下下都让她看不透。

第五叶秋说道:“在下想说的是周怀说谎。周怀说,昨天早上听到马文才跟某个人说话是不对的。因为在下见过那个和马文才说话的人,咳咳,是背影,只见过那人的背影。

在下没看到脸,不知是何人。但此人一身黑衣,在马文才所住的屋子前面僻静处跟马文才讲话。并非是在昨天早上,而是前天晚上。”

窦蔻蹙眉,“周怀,你怎么说。为何将时间提前到昨天早上?”

周怀依然沉默,似乎在权衡利弊。

窦蔻知道,能进京城书院的学子都不蠢,反而都属于那种高智商之人,便想着从其他方面入手。

就在这时,胡仵作验完尸了。

程素衣将验尸结果递给窦蔻,说道:“大人,您快看看,胡仵作真有两下子。”

验尸结果上说,马文才的致命伤不在头部,而在于脖颈间,是被勒死的。

勒死马文才的人应该是个力气极大的人,因为马文才的颈骨被勒碎了,脖颈上被勒出了血。

这血虽不至于大出血,却也能将衣物染红。而马广才的头部的伤是死后形成的,包括冰层上面的血,基本上都是头部伤口中流出的血染红的。

冰是由水形成,流在冰上的血迹因为沾了水的原因,看上去很大一片,实则并没有那么多。也就是薄薄的一层,就如几滴血就能染红一盆水一样。

看完验尸结果,窦蔻问周怀:“你想杀他却一直下不了决心,可为何在他死后还要抛尸?周怀,坦白吧,没有杀人就还有救。”

之所以说周怀没有杀马文才是因为他体形瘦弱,不像是天生神力之人。

周怀抹掉脸上的泪,扑通一声跪下了,吼道:“大人,他该死,他该死呀!”

周怀并非从小就是孤儿,他母亲是个寡妇,辛苦养大了他和妹妹,他也争气,考上秀才后便考进了京城书院。

因为京城书院读书不用花钱,他进入书院后母亲和妹妹就不用为他的束脩,而日日夜夜地做绣活来赚取微薄的银钱。

然而在书院第一次放假之时他兴高采烈地回家,却不曾想母亲病了,连眼睛也瞎了,而一向疼爱的妹妹也寻了短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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