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回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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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予生的耳朵泛起了嗡鸣,余下的声音就开始听得有些隐隐约约起来。

耳朵听不太清楚的时候,眼前的一切好像都会被无限的放大。

宋予生看着像条狗一样在自己身上拱着的男人,心中忽然就下了一个决定。

孤注一掷也好,釜底抽薪也好,这样的日子,她不想再过了。

这个村镇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地方,无论是家人还是亲戚亦或者是左邻右舍,没有人会同情怜悯她的痛苦,所有人只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到深渊里,然后站在崖上冷眼旁观她的痛苦和挣扎。

她停止了挣扎,孙全富以为她是认命了,更加的无所顾忌起来。

宋予生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冷静,她在孙全富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,摸到了可以动手的东西,那是盛满水的保温杯,很重。

宋予生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,“砰”的一声用保温杯砸向了他的脑袋。

保温杯和头盖骨撞击发出很大的响声,宋予生的整条手臂都是麻的。

孙全富被打懵了,头上还出了血。

宋予生知道自己没有后退的机会,如果今天还逃不掉,等孙全富缓过神来,等他喊来人,自己这辈子都要搁在这里了。

人在绝境之下,求生是本能。

宋予生孤注一掷的再次举起了保温杯,砸在了孙全富脑袋的同一个位置。

“噗通。”孙全富倒在了地上,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
宋予生的眼泪“啪啪啪”的落了下来,看着倒在床上的孙全富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。

其实说到底,她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,恐惧是本能。

可现实一步步的逼着她成长,让她拥有了超出这个年龄的冷静。

“来人,快来人啊!孙全富晕倒了!”

她整理好衣服,冲着门口的位置大喊。

孙母听到声音很快就跑了进来,打开了门,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床上脑袋上带着血的孙全富。

宋予生藏在了门后面,在孙母的不注意的时候,慌忙逃走了。

或许这一次,上天终于站在了她这边一回儿,孙母急急忙忙叫来人把孙全富送到医院,根本没有多余的经历关心宋予生的去向,她顺利的逃了出去。

她什么都没有拿,手上还沾着血。

她逃出来了,可是又能去哪儿呢?

她没有地方可去,也不知道自己日后该怎么办。

这片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土地上,她想不到谁能在这个时候帮帮她……

然而,就在她心生茫然的时候,一辆白色的轿车驶了过来,车上下来一个人,缠着深蓝色风衣的男人——裴辰良。

裴辰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在打听到她的住址后,就开车找了过来。

他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,看似温和谦让,实则骨子里透着的是薄凉,他们这种出身的人,从小就一般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更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,他们不会滥用自己的同情心,尤其是对于一个……不会对自身发展有任何帮助的人。

但,或许是鬼迷心窍吧,裴辰良也只能如此对自己说。

宋予生带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,像极了儿时如同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儿,他对她就多了一分仁慈。

“没地方去的话,不如跟我回去吧。”他看着面前跑出来,泪眼滂沱的女孩儿,低声的叹了一口气,说道。

泪水在眼角滑落,宋予生重重的点了点头,说了一声:“好。”

他没有询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,即使在来的路上,他看到用三轮车送孙全富去医院,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孙母。

他什么都没有问,只是选择在这个时候伸出手,带她脱离苦海。

放在以前,裴辰良怎么也不会想到,自己有朝一日也有做圣父的潜质。

裴辰良结束了在医院里的实习,回到了四方城。

不同的是,走的时候是一个人一个行李箱,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儿。

女孩儿年纪看上去并不大,一双眼睛又圆又大,是标准的杏眸,带着几分好奇和怯意小心翼翼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。

司机透过后视镜不动声色的将宋予生扫视了一遍。

是个标志的女孩儿,长得不错,但是皮肤有些蜡黄,身上的衣服……也,有些一言难尽,换而言之就是有些土。

怎么裴少出去实习半年回来……还带回来个……保姆?

可是裴家并不缺少佣人。

心中满怀着疑惑,但碍于身份,司机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。

“裴……裴辰良,我们这是要去哪儿?”宋予生这才想起来,她好像一直都没有问过,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。

他说“如果没地方去的话,不如跟我回去”,她就上了他的车,从头到尾,什么都没有问过。

裴辰良:“回家。”

他口中的家自然是就是裴家。

裴家在四方城是大户,从民国时期算起就是有钱人,家中的族人涉及各个领域,虽不能说是数一数二但是不少都能排得上名号。

宋予生闻言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自己的衣角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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