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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蛊调魔音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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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姗他们出事了!快走,回老庙看看。”

我怕李大锤会失去理智跑回去找钱宝人拼命,确认了方向后,拉着他就往南边走。

老庙遗址就在回龙谷南边的开阳处。而卧龙渊,则与回龙谷挨着,翻过了回龙谷那一排笔直如剑的山峰就是了。

山林里树高林密荆棘密布,有些刺长得比较长的荆藤,能将脚底扎破,加上有些荆腾的刺有微毒,扎破穿底后,不但刺痛钻心,还如同火烧一船。

心里边焦急着小姗他们的安危,跟本顾不上身上被刮了多少道血痕。

百年大旱,夜里的山林又闷又热,汗淹着脸颊滴滴嗒嗒地往下流,而身上也湿漉漉一片,不知道是汗还是血沓着。

来之前在身上涂了驱蚊子和飞蛭的药,现在被汗水一洗,全没了,也不知招来了多少野蚊子,幸好来之前在山上采了不少熏衣草烘干,和雄黄混在一起做香料包。

野蚊子惧怕这气味,只能在头上翁翁地盘旋着,偶尔会飞一两只下来叮咬两口。

飞蛭也受不了血腥味,却还是有几条不怕死的飞蛭趴在荆棘划出血痕上吸血。

这些玩意吸血的同时,还会释放麻痹毒素,让猎物无法觉察。

随着身上的飞蛭越来越多,我的身子也开始感到麻木了,双腿仍在林子飞奔着,却感觉不到腿在无数荆棘上划过、被刺扎穿了腿底。

即便鲜血淋漓也感觉不到痛。

而那些野蚊子也有毒,却不是让人麻痹,而是灼烧感的刺痛。

若非被这些蚊子叮了满头包,隐隐作痛,我还以为自己死了,只是一具没有知觉的行尸而已。

山林里黑暗无光,只偶尔在树上或林中看见一双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。

四野寂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,辫子会那些人早就被我们抛在身后老远,连半点火把的光都看不到了。

就在此时,我突然停了下来。

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太熟悉了,就像在黑暗中遇上了鬼打墙一般,这是白莲教法师最喜欢用的法术:鬼打墙。

不,这可不是普通的鬼打墙,而是一个邪门的法阵。

当停下来时,耳边的寂静就如同无数的针尖一般,不断持扎着耳锅,直痛到脑子里。

直让人痛到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翻来滚去。

四爷说过,这世间并不存在‘无声’,普通人听上去寂静一片,并非没有声音,只是人听不见罢了。

人听不见的声音有无数种。能听得见的声音种类却没多少,且再巨大的噪音也不致命,而听不见的才最致命。

白莲教有小半害人的法术就是以这种看听不见的声音为主。

这种法术名为‘次声术’。

寂静也是一种杀机!

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寂静如针的‘次声’折腾,扶在一颗树上捂着脑袋痛苦地嚎叫着。

那一刻,我感觉到脑袋要被无数根针扎破了。

当头痛到极点时,我隐隐听闻一阵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,那旋律如同笛子一般,如在地狱里回荡着,人间只见的只是余音勾魂。

四爷还说过,天下没有不破之法,只要找出了罩们就能四两拨千金。

我头痛欲裂难忍时,李大锤也捂着脑袋站在原地嚎叫着。

随着脑袋越来越痛,痛到了极点时,竟感觉到自己像元神出窍似的,看着自己扶着树痛苦哀嚎。

忽然之间,我竟隐隐地听闻这笛声从何处传来,甚至看见一团黑暗藏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。

与此同时,还看见某个方向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,心里听闻有人有呼唤:马家的小儿,我赐予你的眼睛蒙闭得太久,该张开了……

我的眼睛?马家的小儿?我姓胡,不姓马!

心里就如有一只魔鬼在引诱我,欲要睁开被四爷所封印的那双‘眼睛’。

如果这是好东西,四爷为什么要封印?

此地离龙桥寨还有几十里远,阴龙潭之下镇压的东西竟能影响到这里来?

就在那双恶魔之眼在引诱我的时候,我已大声喝一声:“大锤,上箭。”

其实我在吼什么,连自己都听不见,耳窝如有万针扎耳。

也不知道李大锤有没有听见,我们却像心有灵犀似的,他刚上好箭,我便抓着他的手,将驽瞄向那道黑影所藏身的大树。

驽机上有五个弦扣刻度,以双犀筋的强度来算计,第一个弦扣刻度是三石、第二个是五石、第三个是八石,第四个是十石,第五个是满月弦十二石。

这一箭,他竟将弦扣上到了第四个刻度:十石弦!

一石百斤,十石就是千斤。

我大喝一声:“放箭”

嗖的一声,箭离弦而去,如同猛龙过江。

最后啪的一声直接打穿六十步外的那穿树,接着打穿第二颗,嗞啦一声微响,刺穿了那个人的身体。

那针万针扎脑的弱声立即停止,大脑顿如泰山落地,整个人一松,可耳朵却还在嗡鸣着,暂时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
这一箭不知道有没有射中要害,所以我已趁着这机会迅速来到了那棵树后,一钩子伸到前面前去,用往后力一拉,直接钩破了此人的喉咙。

中了李大锤一箭被钉在树上,又中了封喉一勾,就算大罗神仙也死跷了。

我这才掏出一小块碧莹石,认真地打量着此人。

只见他头戴红莲冠,身穿白袈裟,手里拿着一把锡仗,这扮相实在熟释。

这不是白莲教红莲使者的装束么?

我突然想起那天在龙王峡十八道湾袭击我们的那个人,立即扒下他的半边袈裟,左臂果然有一道箭伤。

他应该就是白莲教派来辅助沣德老王的两个红莲使者之一。

咦,他的喉咙有些异样,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,我连忙伸手进去抠了一下,竟抠出一条一寸半长的东西,像是用骨头做成的。

仔细一看,上面有两个孔。

我立即认出这东西来了,这是苗疆蛊术师及巫术师使用的法器。

蛊术师称为蛊笛,巫术师则称为骨笛。

应该就是这玩意吹出来的次音之术。

随后我又在他身上搜了一下,竟搜出一包东西。用油布包的,不知道是干粮还是什么,正想打开来看看时,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从他嘴里爬出来,我立即划着一根火柴照了一下,惊骇地发现有无数的红蚁从此人的眼耳口鼻中爬出,然后快速地长出一双透明的翅膀。

这竟是木蚁。

我立即取下腰间的牛皮水袋,将雄黄酒淋人此人的头上,爬出来的木蚁沾之必死,接着又往他的嘴里狂灌一通。

三十六计走为上,将剩下的小半壶酒挂回腰间拨腿就跑。

尸体被灌了雄黄酒,木蚁一时半会出不来,我和李大锤刚跑出几十丈时,便听闻‘澎’的一声炸响,回头一看似有无数的虫子在那片林子里疯狂地寻找新的寄主。

李大锤的发狂状态已经消息,他几乎不敢相信刚才拉动了十石弦,百步之内连穿两树。

木蚁毕竟是低级的虫子,在十来丈内找不到木标后便会草蛊发作,咬住草叶或树叶的脉络,额头上长出枝条,最后受尽折磨而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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