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，点此举报』莫修染猛地站了起来，脸色更加阴沉，眸中的怒意如滔天风暴，像是有摧毁一切的力量。
“皇上——”赵文辉跪地，“楚国此时退兵，恐怕……恐怕是那白展风已经接到了皇后娘娘，楚国此次出兵，本就是那位四皇子为了皇后娘娘，而如今……”
“你给朕闭嘴！”莫修染脸色铁青，冷冷下令，“传朕口谕，命前方士兵全力追击，朕要活捉白展风！”
“皇上三思——”众位将军跪地相劝。
“谁敢不从，军法处置！”莫修染冷冷丢下这句话，便离开了。
原来她骗了他？她不是说不记得白展风是谁吗？原来，她都是哄骗他的，他们早就串通好了，预谋好了，她要逃离他的身边。
她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？还是说，从头到尾，她就是装的？她根本没有变傻，没有失忆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装的？
顾南霜啊顾南霜，你为了逃离我的身边，真是煞费苦心啊。
从知道顾南霜出事，莫修染就带人找了一天一夜，这会儿更是怒急攻心。
莫修染一步一步向前，脚步沉重，走着走着，突然眼前一黑，一口血吐出，再也支撑不住，倒了下去……
……
顾南霜做了一个梦，很长很长的一个梦，梦里有好多好多人，他们有的来了，有的又走了……一个一个，像是走马灯一样，在她的脑袋里，转啊转的。
她一会儿哭，一会儿笑，一会儿觉得开心得想要飞起来，一会儿觉得心痛得马上要死掉一样。
眼泪一颗一颗地顺着眼角滑下，她的泪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。
这个梦好像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，等她睁开眼的时候，便对了上了一双焦急地眸子。
“师兄。”顾南霜平静地开口。
白展风轻柔地抚着她的发，长长吐出一口气，欣慰地笑道，“霜儿，你终于醒了。”
是，她醒了，彻底地醒了。
顾南霜坠崖那日，恰巧白展风在附近查探地势，想要看看能不能从后方偷袭莫修染他们的营地。
若不是如此，顾南霜掉下去，得不到及时救治，肯定必死无疑。
对于白展风为何摇身一变成了楚国四皇子这件事，白展风没有多说，顾南霜也没有多问。她摔下崖，虽说捡回了一条命，但是却毁了容摔断了腿，身上也多处骨折，需要将养很久一段日子才能好。
期间，莫修染多次遣人来楚国要人，甚至不惜再次发兵攻打楚国。
直到白展风将一具尸首交到他面前，莫修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，浑身一片冰凉，动也动不了。
“莫修染，我是想把霜儿从你身边带走，但我并没有跟她里应外合，那封信是伪造的，那天我也确实带走了霜儿，但我是在山崖下碰巧找到坠崖的她。至于她是怎么坠崖的，以及那封信，我想你应该好好查查！”
莫修染盯着面前双眼紧闭的人儿，只觉得仿佛要疯了！
“霜儿掉下悬崖本就命悬一线，所以我才匆匆退兵，将她带回去治疗，可是，我们楚国最好的大夫都救不了她……”
“不，不会的，霜儿不会死的，这必定是你耍得小把戏！”莫修染猛地抬头，紧紧盯着白展风，“你把霜儿藏到哪里去了，白展风，别跟朕耍心眼！”
白展风冷冷一笑，“莫修染，何必呢，霜儿活着的时候，你让她受了多少苦，现在又何必呢？霜儿是真的死了，你面前这个人难道你自己分不清吗？”
“不，她不是霜儿！”莫修染看着眼前这一头白发的女人，她的眉眼跟霜儿一模一样，可他不信，这一定是霜儿不想见他，所以故意骗他自己死了，一定是这样！
莫修染几乎是颤抖着手，将那女子的衣领拨开，当他看到她胸前那道疤痕的时候，整个人都被定住了。
不可能，怎么会这样？！
他的霜儿胸前有一道疤，那是从前她为自己挡了一剑留下的，为什么这个人身上也有一道相同的疤？
他又拨开她衣领，一模一样的胎记！
莫修染的身子越来越冷，周身散发出的寒意，仿佛要冻死人。一颗心，也不停地往下跌落。
他颤颤巍巍地褪掉了她的鞋袜，当看到脚底那道疤的时候，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他的霜儿，真的是他的霜儿！
……
白展风找了一处隐蔽清静的地方，供顾南霜养伤。
他几乎每日都要开看她，陪她说话解闷。
白展风说莫修染将那具尸体带回了长宁国。
五天后，长宁国皇后夣逝，举国上下哀悼。
长宁国君主痛失发妻，悲痛欲绝，连续罢朝七日。
听说皇帝亲亲自替皇后守灵，期间哭至昏迷好几次，诸王及大臣劝他节哀，屡次劝说帝不听！六日六夜不食不眠，出现了抽搐、言语无绪等状况，说起了胡话，于第七日昏厥。
听说他亲自主持举行皇后的葬礼，频繁地率众王及后宫女眷祭祀，每次祭祀都亲自在灵前奠酒，回到宫中，又坚持不入宫，而在临时的御幄中居住，以表示对皇后的哀悼和怀念。
靖嘉四年元旦大典，莫修染特下诏，由于皇后丧而停止，举国停止筵宴。
在皇后丧期内作乐的官吏和宗室，都召来莫修染的暴怒，被一一革职禁锢。
听说自皇后死后，靖嘉帝每次出猎，必过宸妃墓地下马伫立，长时间地凭吊默哀，以茶酒奠祭，痛哭不止。
听说民间还流传着靖嘉帝为逝去皇后所做的祭文，字字句句情真意切。
“朕自遇尔，无厚加眷爱，尔受尽磨难，然朕正欲同享富贵，不意天夺之速，中道仳离。朕念生前眷爱，虽殁不忘，追思感叹，是以备陈祭物，以表衷悃。仍命喇嘛僧道奉诵经文，愿尔早生福地。”
顾南霜从白展风口中听到这些话，平静得就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，心中无半分波澜，只嘴角挂着淡淡的讽笑。
可是莫修染，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？阿烟的死，还有她肚腹中的胎儿，我的一双眼睛，这满头白发，还有我的孩子，我的坠崖、我毁容的脸……这一切，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？你和赵暮辞，你们欠我的，又该怎么算？